關於青宣,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個陌生的名詞,或者說,是再熟悉也不過了。高一升高二的暑假,我在青宣和親愛的同工們一起發送便當、處理垃圾,和來自各地的高中生,明明累得要死卻又很興奮開心地繼續服事著參與的大學生,還在營會當中面對是否要去短宣隊的掙扎,我大概永遠不會忘記我怎麼怯生生的和眾同工講這件事,請他們為我禱告;大一升大二的暑假,則是興沖沖的報名學員,拓展宣教的視野,也深化宣教的概念,並在掙扎中選擇回到苗栗這塊禾場,為主做工;大四升大五的暑假,第一次在這麼大的舞台上演戲,深刻體會到在舞台上的一切,都是整個團隊撐起來的,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獨享所有的榮耀,並且學習在舞台上把這榮耀一起歸給神;碩二升碩三的暑假,也就是這一次青宣,又是一個讓我被拓展的青宣。每次青宣,雖然很多的內容核心其實並不變,卻都拓展我生命的某些部份,也都再次提醒我最初的信心與愛心。

  二月二十號,我收到一個邀請,是心怡姐用臉書問我是否有意願參與青宣敬拜團的服事,我當下並其實沒有馬上答應,一直到隔天我才答覆表示願意。其實我已經忘記我那時候為什麼會答應了,我只記得自己其實並沒有想要這麼快答應,而且原本的計畫是跟著教會的小朋友一起報生活組義工,所以突然來的邀約讓我有點措手不及,因此請她等我一天;另外,我有點擔心,要是我會跟一群我不認識的人同工,怎麼辦?而最後的答應,並不是我在知道團員是誰的狀況之下,因為我希望我不只是因為人才決定是否服事。只是在我答應後,我很快就問起敬拜團中有誰,心怡姐也只回答了Bass建安跟鼓手子祈,剩下的人就真的不知道是誰了。老實說,如果我先問這個敬拜團有誰,說不定我當初就不會答應了,覺得上帝很了解我。

  開始練習後,其實我超級無敵焦慮,因為我根本不知道練團是怎麼樣的狀況。本來就在玩團的子祈跟建安還有心怡姐都相當適應練習這件事,凱翔跟國偉則帶著深厚音樂底子在音樂的溝通上尚稱暢通,國偉和心怡姐又超會唱,老實說,覺得自己的存在根本很冗,隨著練習的次數增加,也就越發的確信這件事;更別提前幾次的練習,我學校的課業、教會、學校團契都還同時進行著,我根本拿不出時間練習,也壓根不知道怎麼練習唱歌。印象深刻的是,第一次只有vocalists練習的時候,我超級難跟上,我覺得自己超級沒用,但又覺得不能把自己的焦慮呈現出來,聽著國偉跟心怡姐的解說與指導,同時覺得受教,卻同時也感到相當大的挫折。至於怎麼回應這個狀況,首先大概是告訴自己既然都決定參與,就相信上帝的帶領,盡力跟上大家;再來就是還是盡力擺上吧,當發現大家都埋首於練習時而比較少禱告時,就多在一旁默默為大家禱告;或是默默關注整個敬拜團成員的狀態,確保大家能一起服事,把自己對人與關係的敏感度調大,有意識的去注意這些事情,然後看自己能做什麼。某種程度也是把自己比較擅長的東西擺上吧。

  雖然如此,但在入營後開始前,大家很認真在預備第一天開幕式的一切,因為那段主要是樂手要跟戲劇組配搭,所以我根本沒事做。我就坐在側台的紅色椅子上,看著所有的樂手專注的在開幕式的一切中,突然一陣很深的無能感出現,那些過往在練習時完全幫不上忙的感覺,通通湧上心頭,然後深深感受到的是:我果然還是無法屬於這一群人。那時候我真的超級難過,然後我就下到後台去,希望自己先不要沉溺在這種情緒中,那個時候的我真的很想哭、很挫折,覺得自己幹嘛來這種地方羞辱自己,覺得自己的能力很爛。但同時也禱告著,我能獻上的真的就這麼一點點點,如果祢還能使用的話,就求祢使用。然後,慢慢地,我轉而開始練習那些我不熟的歌,希望至少要把旋律弄熟,在自己還能做的範圍上盡力。於是後來的每次練習,我開始學習注意每個部分,不管是順序、哪個部分由哪個樂器來、每段的小節數有多少,通通盡量記在譜上,至少在無關乎音樂術語、概念的部分,確保自己能夠立刻接上。陸陸續續這種無能感還是回跑出來,但每一次都學習交在主面前。

  然後最多的感動大概就是在跟主領練唱的時候吧,雖然練習的時候似乎更應該保持腦袋的清晰,但反正音樂的部分沒我的事,我也就很認真的投入在彩排裡。其實好幾次在唱的時候,都被這些已經明明已經聽好幾次,然後為了唱熟而唱熟的詩歌給感動。不管是提到神的榮耀、莊稼成熟、獻上自己等,很多詩歌的信息就再一次衝擊到我自己的生命。最誇張的一次,就是心泰哥主領的在你手中,明明這首歌在那之前已經被唱過好幾次,但彩排當天卻讓我直接淚崩在台上。「我願意將我全心交在你手中,毫無保留。」這個歌詞印入我眼簾的瞬間,我心裡跑出「其實你並不願意」,然後想到自己大學一直以來亂七八糟的生活,一直到碩班都還在某種生命樣態的循環中,我覺得自己沒資格唱出這句歌詞,在台上就開始哽咽;「生命中一切全是你所賜給我,賞賜在你,收取在於你」,立刻想到媽媽的離世,雖然這件事真的在某種心理預備的狀況之下,但接受的程度還是有限,主再次告訴我祂的主權。「也許曾渴望擁有,但你要我慢慢學習,放手」,當放手這個詞一出現,淚崩的我又像是被打到一樣,想到爸爸,想到教會的同工、青少年,想到南中團契的小朋友,想到敬拜團正面臨的焦慮狀態。放手吧,孩子,這些生命都不是你的責任,你已經擺上許多了,相信我,好嗎?我像是聽到主溫柔的說。這次哭過之後,我像是被清洗一般,好多重擔都放下,輕鬆很多。

  除了詩歌歌詞的感覺與音樂的學習,大概最深刻的莫過於真實的團契生活吧。我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享受在團契生活中了,因著碩班在苗栗的孤獨,因著自己總是習慣當照顧者,因著自己對關係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信任。這次跟敬拜團的大家相處時間其實並不長,從一開始到青宣結束並不到半年,而且較密集、深入的來往一直到青宣前才開始,可是我卻好喜歡和大家一起的感覺,其實我並不是在所有服事團體都會有這種感受。可能是碩二這一年孤軍奮戰久了,突然能跟一群人如此同心服事吧。至於當中的衝突跟許多感受都真實的讓我相信,這真是一個團契。也很莫名的展開很多寢室內的分享,真的很享受在這些生命相交的時刻。也很希望能夠繼續在主裡彼此激勵,成為奔跑天路的夥伴,在音樂的路上也能夠繼續彼此學習。

  這次我也在呼召的夜晚,站起來了。老實說,這個決定一直都在心中。但面對這個呼召與挑戰,卻一直都很害怕,因著自己的生命仍然殘破不堪,害怕自己無法面對因著全職帶來的挑戰。但在這次青宣當中,看到世界仍有許多靈魂未曾聽聞福音,看到自己對於靈魂失喪而產生的悲傷,看到仍有許多夥伴在身旁一同奔跑,我也許可以勇敢試試看。這也促使我決定開始寫代禱信,因為我相信眾人的代求將會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動力與助力。這次青宣回來也努力做些改變,和眾弟兄姊妹一起,期望真能夠如自己所分享一般,青宣的經驗成為水,進入我的生命,使我生命能夠更成長茁壯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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