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源是這樣的,因為與父親和兄長的生活交集實在太少,又自己懶惰或是下意識的避開相處的機會,加上每次相處都匆匆帶過,所以比較少機會能夠認真聊聊自己,或者讓對方知道我自己的想法與感受,所以想說開始在家庭的LINE群上,一週打一篇跟自己有關的東西,可能是一些想法,或是經驗。後來想想,也許就直接把它放在這裡當作文字的產出似乎也不錯,反正也都是我吐出來的東西啊,再說,看的人也不多,也不害臊囉。

  寫週記,其實一直是我在國、高中生活中頗為期待的一件事情,尤其國中時的聯絡簿,彷彿是自己跟老師的交換日記般,總是會在上面寫寫畫畫,每天都會偷偷期待聯絡簿發回的那一刻。國一的班導後來調離時,甚至跟我要了其中一本聯絡簿,作為紀念。現在想起來覺得這個現象還頗有趣的,不知道有多少國中生或高中生會期待這件事情。雖然在裡面寫的東西也並不是太重要,就是一些哈拉的內容,一些生活的瑣事,一些無厘頭的圖畫,但也許也是當時我少數可以和長輩互動,交換想法的時刻了吧。

  很多人認識我時(我是指真正的認識,而不是表淺的互動那種),會覺得我不太像個這個年紀的人。國高中的我大概是真的蠻相信,人生沒什麼意義,世界少一個我也沒什麼關係,沒有年輕人對某些理想的憧憬、熱情,如果死了就死了吧。會產生這樣的信念,我自己覺得除了是親密關係沒有建立得穩。(題外話,美華師母看到我跟爸爸的互動後,跟我說如果不說,她不會覺得我們是父子XD)大概就是從小接觸生老病死,同時又沒有人帶著我討論這些事物吧。在教會總是有很多機會窺見人生的重要時刻,而小小的腦袋只能極盡所能的去理解這些事物,但又無法太理解;或者是聽到爸爸媽媽在討論會友的狀況,或是偷聽在家裡的協談,你於是慢慢清楚,這世界並不是自己看到表面的那樣,那些在教會看起來很好的人們,背後都有不同的樣貌,有時候甚至看得到父母在教會與家庭的不一致,就有更多的困惑;然後,被期待成為一個同儕中的照顧者,因為知道別人家的狀況,因為媽媽會問你在別人家看到的事物,因為父母期待你成為教會小朋友中的模範。

  所以,那些因著青少年時期帶來的情緒波動、困惑,甚至覺得不幸的事物,都不允許被表現出來,因為你被教導「你已經很幸福了」,所以即便感受上不一定這麼覺得,但你必須假裝或強迫自己是幸福的,因為大家都這麼說。

  聽起來還蠻悲慘的,但,其實故事大概就是這樣吧。畢竟我很認真覺得,如果高中沒有經歷信仰上的更新,認識這位上帝,我大概早就選擇離棄信仰,甚至放棄生命了。因為那時候真的不覺得人生有什麼好活的。這大概也是我現在為何這麼厭惡那些信仰上的精神喊話,彷彿一定要正向積極,彷彿不容許有任何錯誤,彷彿只要相信上帝生命就是一帆風順不再有任何苦難。選擇故意不看生命的真實,逃避生命的創傷,所以生命也就一直停滯不前。我不是說不應該積極,但若因為不想面對生命而假裝積極,我覺得比負面消極更慘,因為那就是在欺騙自己,無法察覺自己在逃避的狀況,於是更難面對生命需要成長的部分。

  但感謝主,雖然觸碰生命傷痛帶來很多淚水,不舒服,也在一個載浮載沉的過程裡,但主的同在與安慰卻也因此顯得更真實,苦難中的盼望也因此更為鮮明,也許有些傷痛是一輩子會隱隱作痛的,有些遺憾是到見主面都還會懊悔的,但也因為在每一次擁抱傷痛與懊悔時,就看見恩典更為大,也更能勇敢地面對未來的每一步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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